海波住了半个月的井,昨晚上10点多才回到家。见老婆和孩子都睡着了,赶紧刷牙洗脸,悄悄地钻进小屋里睡下了。
今天一早,海波还在酣睡,忽觉耳朵痒痒的。睁眼一看,女儿乐乐正手拿小纸卷冲着自己乐呢。“爸爸是只大懒猫!妈妈早饭都做好了,你还不起来呀?”乐乐歪着脑袋笑嘻嘻地说。“好,爸爸马上起床!”
吃完早饭乐乐就象一只快活的小鸟围着海波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,客厅的沙发和地板上摆满满她的书和玩具。“你一回家这孩子我就没法管了。你看看,这屋子昨天刚收拾完今天又搞得乱了套!你爷俩赶紧出去玩儿吧,吃午饭再回来,我还得再收拾一遍!”老婆无奈地说。“好吧。乐乐想吃啥?爸爸带你去买。”“我要冰激凌!”“好!”“走喽!”
“哟!大哥回来啦!”爷俩刚走到超市门口,傍边的水果摊上就传过一个女人清脆的招呼声。扭头一看,原来是班儿上大力的媳妇杏花。
这大力是本省偏远山区来的一位民工,为了给他娶媳妇,家里拉了不少“饥荒”。六年前听说油田到当地招工,家里又借了一万块钱,托人进了油田的作业队。
结婚第二年杏花就给大力生了一对儿虎头虎脑的胖小子,这让大力又是欢喜又是忧。由于还没到重新分地的年头,老婆孩子都没有地,家里只靠他和父母的五亩地。这几年天旱得厉害,庄稼收成也不好;结婚时拉的“饥荒”还没还清,一下子又多了俩个吃饭的,愁得大力几宿都睡不着。最后还是杏花做出了决定:家里的地让父母种,等孩子大一些,自己领着孩子和大力到油田来。
孩子才一岁多点儿,杏花就带着两个孩子来了。大力在附近的农村租了两间平房,杏花就带着两个孩子在超市门口摆起了水果摊。
刚来油田的时候,杏花的脸色比较红润,见人说话还有几分羞涩。才五年的时间,一眼望去却象40几岁的样子。话也比从前多起来,不管什么人,只要从她的摊儿前路过,都会笑容满面地和你打招呼,今天见到海波爷俩就更加热情起来。
“哟!这乐乐真是越长越漂亮了!快上学了吧!来,拿几个苹果吃!”
“谢谢阿姨!我家里有。”
“哟!这孩子,真乖!阿姨的苹果甜着哪!”说着拿起两个苹果就往乐乐的衣兜里塞。
“这怎么行!你也是小本儿生意,咋能白吃呢!”海波边说边掏出10块钱递了过去。
“嗨!两个苹果值几个钱!”杏花嘴上说着,做出阻拦的样子,手却攥住了海波递过来的钱。
“该多少钱就多少钱!如果不要钱,这苹果我也不要了!”海波说着就要从乐乐的兜里往外拿苹果。
“你这人总是这么见外!那我就收个本钱,五块!”杏花麻利地找给了海波五块钱。
“乐乐,和阿姨说再见!”海波接过钱来对乐乐说。
“阿姨再见!”乐乐扬了扬小手。
“乐乐再见!”
其实这两个苹果还不到半斤,按市价三块钱一斤,收两块钱就不少了。可被杏花的甜言蜜语,温温柔柔地一刀就宰了三块钱。杏花两口子这些年过的也不容易,宰就宰吧,就当乐乐少吃个冰激凌!想到这儿,海波拉起乐乐的手,快步地向超市里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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